“抱歉，我好像帮倒忙了……”
“没有，是我做得不对……”
虽然任天晴这样说，但我还是觉得这口锅是我要背的。要是我机灵一点快点离开，说不定她们已经上演了“百合研究会”结局那样的告白桥段了。
夏雪莹跑走后，我们一首歌都没有唱就结帐离开了KTV，走出商场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，旁人看到十之八九会以为我们是在吵架的情侣了。
默默地走了一会，任天晴双手负后枕住脑袋，长长地叹了口气。
“我还是太心急了吧，都把莹莹迫得哭出来了。”
“不，不关你的事，也许是因为我也在场，特别让她不好意思吧……”
“可本来就是……”
任天晴望着我欲言又止的样子，摇了摇头。
“唉，莹莹脸皮薄很害易害羞，很多话不敢说出来，不然我也不用想这么多了。”
“我想脸皮再厚的女生，也很难在其他人面前对另一个女生告白吧……”
“嗯？柏郃你说什么？”
“啊没事……那你打算怎么办？”
“我之后会打电话给莹莹道歉的，希望她愿意接……”
“别这么担心吧，你们都这么多年的感情了，她不会就这样跟你分手――分开的。”
“希望是这样吧……我还是觉得自己做得有点过分。”
真要计较的话，做得过分的也许是佈局让夏雪莹误会的我和子龙……看着平常总是笑盈盈、精力充沛的任天晴，现在失落得没精打采的，双手插着外套口袋低头慢步，我除了有罪恶感之余也有点心疼，希望可以做点什么安慰她。
不知不觉，我们走到一条大街，前面有间首饰专卖店，我指指那里：
“要不要进去看看？”
“……好啊。”
這个店铺颇大，有很多款式似乎挺流行的耳环、项鍊、手链等精品，几个年轻客人在闲逛，其中有两名女生看起来像是大学生，有说有笑的关系很好。
真养眼啊，而且还是两人气质都很相近，能攻也能受的那种……等一下，要是让任天晴看到，会不会触景伤情？……我多虑了，任天晴在另一边看发带，此时此刻的她显然只是随便看看没什么兴趣，更别说留意其他客人了。
我让她一个人留着，自己走到角落想挑两件适合当礼物的东西，本来觉得每件都看起来差不多不知道怎样选，忽然发觉有一款应该不错，拿起来看看，价钱也算相宜……
“小哥，吵架了？”
突然听到有人向我搭话，转头见到那对百合……那两个女大学生站在我身旁，均是一副八卦的笑脸，指指另一边的任天晴。
“看你女朋友一脸不开心，你跟她在吵架吧。”
“不是，我们没吵架，而且我们只是……”
“别担心别担心，我看你女朋友很快就消气的了。”
“你在想买点东西哄她吧？真好呢，现在高中的男生真体贴……”
这两人看来只比我大几岁，却用一副完全是“年轻真好啊”的眼神看着我，我只得苦笑点点头，不过也想到可以问问她们的意见。
“那么，我想问你们两位。”
我拿着刚才挑中的那款精品：“这个好吗？你们收到会高兴吗？”
“不错啊，我也挺喜欢这种的。”
“你是想跟你女朋友凑一对吗？那她肯定会喜欢的啦。”
“谢谢，那我就选这两个了。”
我拿着东西走到收银处跟店员买下来，特意收在外套内袋里才回到任天晴身边，她好像连姿势都没有变过，显然还在想夏雪莹的事。
“天晴有看中什么吗？”
“……啊，没有。”
“那不如走吧。”
“嗯……”
离开前，我从玻璃门口看到店内那两个女大学生在向我做加油的手势，我点点头，心想她们虽然有点八卦，但这也算是对有趣的CP呢……
我和任天晴继续沿着街道走，一路上我尝试过几次说点有趣的话，任天晴也只是勉强笑着回应几句，始终没能够平复下来。走到一个地铁站出口前，我跟任天晴说：
“不如你先回去吧，我想你也没心情逛下去了。”
“……对不起，柏郃。”
“没关系，我能理解的。”
跟老婆闹翻了心情肯定不好的，但这样结束“约会”也太惨了……所以我才特别买了那个东西。
“话说，我有点东西想送给你。”
“嗯？”
在任天晴诧异的目光下，我掏出那两个小东西，塞到她的手中。
“这是……你刚才在那个店里买的？”
“嗯，希望你会喜欢。”
在任天晴的手上有两个钥匙扣，两个都是相同款式的可爱小猫玩偶，一只是黑猫，一只是白猫。
“……谢啦。”
她强装欢颜笑说：“挺可爱的，我回去都扣在书包上──”
“不是两只都给你的。”
“……诶？”
“你自己挑一个要了吧，另一个……我是让你给夏雪莹的。”
我拍拍她的肩膀，认真地说：
“最近你们关系是不太好，但我想很快就会没事的。等你们和好如初之后，你把另一个这个送给她，凑成一对吧。”
“……”
任天晴凝视着我片刻，看看手上的两只小猫匙扣，另一只手掩着嘴，忽然全身颤抖起来。
“……”
“天晴？”
“……”
“你还好吗？
“……哈、哈哈哈哈！”
她忽然哈哈大笑，似乎是想忍着却又忍不住，笑得捂住了肚子，笑得眼水都冒出来了。
“哈哈哈！……哪有人这样子的啊！”
她笑着擦擦眼睛：“正常男生都是买一个给我，买一个给自己凑成情侣装的吧，怎么有你这样的呢！哈哈哈！”
“我觉得送给你们两个更加有价值嘛。”
“你啊，哈哈哈，柏郃你真的好奇怪啊。”
“也许吧。总之，你终于笑出来，比什么都好。”
任天晴的笑声慢慢停了下来，但她的表情比刚才开朗多了，脸上笑意还未完全褪去，只是添了一点腼腆。
“……我刚才的脸色很难看吗。”
“很难看，跟你平常差远了。”
“……抱歉啊，刚才在想些有的没的，现在我没事了，谢谢。”
她珍而重之地把两只小猫收起，看了看我，又扭捏地转移了视线。
“谢谢你，柏郃。”
“用不着说这么多次啦。”
“我是想说，谢谢你今天跟我出来约会。”
她拨拨脸旁的头发，笑说：“虽然初衷是想让莹莹知道的，但结果我玩得差点都忘了，今天我真的很开心。谢谢你。”
“客气了，我也玩得很开心啊。”
“是吗？那么……下次有机会，要再出来逛逛吗？”
“嗯？……你想的话我是没所谓……”
“那就这样说好啰。”
任天晴回头看看地铁站，看似是要走了，但又转过头来，认真地说：
“回去前，我有件事想告诉你。”
“什么事？”
“我就只跟你说，你把耳朵凑过来。”
会是什么事？难道任天晴想跟我坦白她和夏雪莹的关系？那个我自己早就看穿了啊……如此想着的我，稍微垂下头把耳朵凑过去。
“就是呢……”
任天晴说话的时候，我的耳朵脸颊感到了温热气息，有点不好意思……
“你送了我东西，我想给你一个回礼──”
啾。
“──好了！那么，学校再见啦！”
任天晴猛地闪开，红彤彤的脸上笑眯眯的，夸张地用力向我挥了挥手，立即转身跑走了。
而我，呆呆站在原地半晌也没有反应，一直看着她的背影远去至看不到为止。
刚刚，任天晴说要回礼之后，亲了我的脸颊一下。
即使到现在，我的脸上仍然残留着她湿润的嘴唇的触感，那股体温依然未有消散。
……为什么任天晴要亲我？
……难道夏雪莹还在附近？她还在偷看？任天晴还想让她吃醋？
我茫然地看遍了身边每一个角落，附近有很多人，却没有看到夏雪莹的身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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